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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杜鹃

时间:2016-7-28 17:53:22  作者:陆琴华   点击:

“天寒色青苍,北风叫枯桑。厚冰无裂文,短日有冷光。”这是唐代诗人孟郊《苦寒吟》里的四句诗,用简洁却又生动的文字描述了冬天的凄冷。被亲身父母遗弃的婴儿在这样一个季节里,那种痛苦和无奈是可想而知的。

1995年2月10日这一天,北风呼啸,滴水成冰,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在寒冷的冬天像游丝一样袭进了临沂市郯城县高峰头镇陵江村男性农民杜宗秀的耳朵里。杜宗秀神经为之一颤,不由得在冰冷的冬天里打了一个寒战,心想:这声音尖尖的,细细的,又是弱弱的,完全出自一个婴儿的口里。杜宗秀下意识地朝那声音寻去,原来十几米远的路边有一个包裹。那个游丝一般的声音就是从这儿发出来的。杜宗秀像铁屑遇到磁铁一样,来不及多想就快步来到那个包裹跟前。原来正想他刚刚想象的那样,路边的那个包裹里包着的正是一个婴儿,并且还是个女婴。

“在患难时忠于义务,是伟大的。”这是古希腊哲人德谟克里特说的话,俗语也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说法。可是杜宗秀当时没有想得那么多,或者说还没有这么高这么远的思想境界,当时杜宗秀就像平时拣到一个空酒瓶子一样把这个婴儿抱回到家里,收为养女。“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杜宗秀把这个命苦的女婴抱到家里时,院子里的一枝腊梅正迎风开放,何不给这个苦命的女婴起名为腊梅?可是杜宗秀摇摇头,很快又否定了这个具有象征意义的名字。“其间旦暮闻何物?杜鹃啼血猿哀鸣。”杜宗秀一字不识,连扁担长的一字都不认识,他不知道白居易这两句诗的意思,可是关于杜鹃的民间传说他一点儿不陌生。比如古代蜀国一个名叫杜宇的国王深深的爱着皇后。可是不久他就遭奸人的陷害,凄惨死去。杜宇心不甘情不愿,就将自个的灵魂化作了一只杜鹃鸟,每天飞到在皇后的花园中啼鸣哀嚎,希望能换回他从前的爱情。于是杜宗秀就给这个被亲身父母遗弃的女婴起名为杜鹃。那时杜宗秀已经51岁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说真的,小杜鹃被亲身父母遗弃,很不幸。其实,杜宗秀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杜宗秀长期患有精神分裂症,时好时坏,一直单身。上无父母,下午兄弟姐妹,甚至连远方亲戚都没有,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一年到头像幽灵似的流落在大街小巷。“为人父母天下至善,为人子女天下大孝。”自从小杜鹃来到杜宗秀的家里,杜宗秀就像小杜鹃的亲生父亲一样爱护着她。小杜鹃要是饿了,他就会到外面设法找点吃的回来,一口一口喂小杜鹃。小杜鹃要是冷了,他也会到外面设法找点衣服回来,一件一件穿在小杜鹃身上。小杜鹃没有了亲生父母,可是在杜宗秀家里照样能感受到一份浓浓的亲情。有一次,杜文秀从外面回到家里,小杜鹃哇哇大哭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畔,杜宗秀心如刀绞一般心疼起来,赶紧跑到屋里把小杜鹃抱在怀里哄着,那次任杜宗秀怎么哄劝小杜鹃,小杜鹃就是哭个不止。杜宗秀这才想起小杜鹃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杜宗秀一边哄着小杜鹃,一边到屋里寻找吃的。可是他找遍了角角落落也没有找到小杜鹃能吃的东西,原来前几天他买来的奶粉已经被小杜鹃喝完了。由于自己脑子不好使,在外面兜了一天的杜宗秀竟然忘了给小杜鹃买奶粉的事。杜宗秀想起邻居有一个媳妇正在哺乳期,奶着一个孩子,就让那个正在哺乳期的母亲想想法子,暂时解决了小杜鹃的饥饿。

2005年正月初十,天麻麻亮,小杜鹃还没有起床。杜宗秀却不知因为什么悄悄出了家门。以前,杜宗秀出了家门,都要弄回一些好吃的回来。不是几个果子,就是几张煎饼。尽管那几个果子可能黑不溜秋,可是小杜鹃吃了,仍觉得鲜甜。尽管那几张煎饼干硬结实,难以下咽,可是小杜鹃吃了,仍觉得喷香。因为有了养父,她就像有了亲生父母一样;因为有了杜宗秀,她就像有了家一样。可是,那天早上养父杜宗秀像射出去的箭,出门再也没有回来。那时杜宗秀已60出头,小杜鹃不足10岁。“破屋偏遭连夜雨,漏船又遇顶头风。”从此小杜鹃成了名符其实的孤儿。

小杜鹃见不到养父杜宗秀,哭。她的哭声像一把刀子割在了庄邻那些爷爷奶奶叔叔婶子的心上。这些爷爷奶奶或叔叔婶子就挽着小杜鹃的手,把小杜鹃领到了自个家里,给小杜鹃好吃的,给小杜鹃好玩的。从此小杜鹃过起了吃百家饭,穿百家衣的生活。全村二三百户,千把口人,小杜鹃几乎都吃过他们亲手做过的饭,穿过他们亲手缝过的衣。当然,谁家要是做上了好吃的饭菜,总不忘送点给小杜鹃,或者总不忘把小杜鹃叫来一起品尝一下。没有爹娘却胜似爹娘,没有兄弟姐妹却胜似兄弟姐妹。小杜鹃完完全全生活在一个充满关心和爱护的大家庭里。

大唐学府是临沂市郯城县一所民办学校,小杜鹃的遭遇深深触动了学校校董事长、校长王勇基柔软的心。“鸟欲高飞先振翅,人求上进先读书。”要想让小杜鹃跟其他孩子一样能有一个好的前程,必须上学读书,成为文化人。王勇基决定把小杜鹃这个苦命的孩子接到大唐学府上学,对小杜鹃实行长期的全免费救助,这样,小杜鹃的衣食住行学以及安全和医疗都有了保障。小杜鹃深知来大唐学府读书的机会不容易,就在平时更加严格要求自己,更加努力学习,更加认真值日,积极参加学校举办的各种集体活动。跳绳,踢毽子,打乒乓,下象棋等一样也不落下。在比赛中,如果她获得好名次,她就感激向给她过关怀和帮助的领导老师和同学鞠躬敬礼。要是拿不到名次,她也不灰心气馁,而是努力去分享同学们的幸福与快乐。“阳光总在风雨后,请相信有彩虹。”老师和同学都夸她是个“阳光女孩”。

大唐学府在郯城县城皇亭路西首,学校距离小杜鹃的家高峰头镇陵江村比较远。周末小杜鹃从学校回到家里,都要抽空为庄邻做点事情,比如替一些叔叔婶子义务照顾小孩。在照顾小孩时,小杜鹃就会像老师似的让这些孩子辨认动植物,教这些孩子认字画画。遇到特别淘气的小孩时,小杜鹃就像魔术师似的变着法儿逗他们玩。养父虽然走失,至今下落不明,可是养父的责任田还在。小杜鹃在村里叔叔婶子的帮助下年年都把责任田侍弄的好好的。养父还在家时,三间瓦房就漏雨,小杜鹃就把卖粮食的钱拿出来修补多处漏雨的房子。小杜鹃还把政府通过大唐学府发给她的奖学金拿出来购买了水泥砖,为多年的老房子垒了院墙,为没有门板的房子加了一个二手防盗门,也为她自己赖以生存的老屋增加了一份安全感。

小杜鹃的房子不漏雨了,出出进进也可以随手把门关上了,可是走进屋里那种寒酸和苍凉之感还会油然而生。因为这三间老屋里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和生活用品。唯一耀人眼目的是堂屋的正墙上是一张又一张小杜鹃获得的奖状。

“珍惜所有的感动,每一份希望在你手中。”小杜鹃在社会各界的帮助下,18岁的她于2013年9月成了临沂大学费县分校的一名2+3师范生。告别郯城大唐学府时,一曲《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歌曲从小杜鹃喉咙里像一湾溪水一样缓缓流出。“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是啊,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小杜鹃像有妈有爸的孩子一样被社会各界善良的人“宝贝”着。

 

网络编辑:车芳芳 来源:光明网—光明文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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